一位是「一代國士」俞大維之子俞揚和,一位是蔣故總統經 國 先生的掌上明珠獨生女蔣孝章,當年迸出「愛的火花」,震驚各界,尤其是兩人婚後長期寓寄美國,外界傳言紛紛,俞揚和與蔣孝章在結婚四十一年的今天,公開兩人「紅寶石之路」,除了向外界釋疑,也是為了反駁溫哈熊將軍在「 溫哈熊 先生訪問記錄」的指控。


 


  由俞揚和、蔣孝章兩人署名的「俞揚和與蔣孝章紅寶石之路」,昨天由律師王清峰代為公開。王清峰解釋說,取名「紅寶石之路」是因為兩人結婚滿四十周年,正逢「紅寶石婚」。這篇文章由俞揚和主述,全文約五千餘字,節錄如下:


 


  回憶一九五九年近聖誕節,孝文、孝章兄妹倆初次來美,先至華盛頓特區舍下作禮貌性造訪,旋即轉往舊金山。適余正和第二任妻子華裔生活習慣不盡相同,意見也不合,致情緒低潮,歉未盡情招待,更談不上深刻印象。當他們在金山出現困難或發生些問題時,求助無門,便打電話來舍間,那時候義不容辭祇有由我設法幫忙去解決。後來我因業務到美西,順道來金山看他們和代解決問題,三人在一起吃過幾次飯,才算正式相識。就在這時與孝章不知為什麼就是那麼契合融洽,顯有一見如故,相見恨晚之感,此後常在電話中聊天,似有說不完的話,很快便建立起來了情感。如果說「千里姻緣一線牽」,那彼我間這幾根線應該就是電話線了(一笑)


 


  當她和我交往消息傳到台北後,最初反應非常好,傳話人開口就說「恭喜您」,下文不言可喻。不幸接著另有心人處心積慮搗鬼、造謠生非,謠傳我酒鬼色狼,離過三次婚及與孝章不軌行為等。於是第二回合傳過來,又變 成經國 先生很生氣,「天下父母心」誰為人女父母者聽之也會生氣,何況最心愛又唯一的掌上明珠。而先父母(指俞大維夫婦)對兒輩婚姻則「從無拘束,關切而不過問」,認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時代早已過去了。至他老人家究竟生了多大氣,我完全不知,但我純為無妄之災,自問於心無愧,自信「真金不怕火煉」,不必他人傳話,決心單槍匹馬回台北親 向經國 先生稟報,接受挑戰。


 


  出乎意料晉見後,非但無一句質問或重話,反很禮貌的接待我,當即因公外出,但囑約當晚圓山飯店吃晚飯,給我第一印象就是寬宏偉大的風範,令我由衷起敬,也益增敢說敢當的膽量。準時赴宴,僅兩人卻不少佳餚美酒予款待,見我滴酒不沾便詫異口吻問:「聽說你不是很會喝酒嗎?不必拘泥,能喝就喝,別客氣」,看我準備起立,著即「請坐下來談」聽我報告「自幼即有皮膚過敏症根本不能飲酒」,並捲起衣袖出示症狀,後實言「千里路上無真信」,心想他已體驗到自己誤信了傳言。待繼續報告前在香港與第一個內人因對外在大環境認同差距而「分道揚鑣」故事後,他老人家點頭微笑了。復重溫當我回歸祖國來,蔣公召見的一幕,或因此到我婚後偕孝章返台拜岳祖父母時, 蔣 夫人特別呼喚愛孫女到身邊,不停地談笑風生,一言難盡,蔣公則說「一對英雄美人」予讚賞。


 


  話再說回來,我也據實稟報如何與第二位內子因生活習慣不同及意見不合而協議離婚的往事。雖未聽他老人家任何評論,但見帶有同情的表情,沉思一會後又說了一句似極平常實非平常的話「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未加以解釋,實卻代表了千言萬語的內涵。而他老人家似意猶未盡,囑再說下去,猜測其定想瞭解什麼?便大膽直率地坦陳「孝章與我在美國一東一西,人格保證不敢越雷池一步,可請孝章回國體檢,證明如有越軌行為或言之不實,誓願接受任何處分或則橫遭雷殛」,蒙即賜覆「不必這麼說」但相信以經 國 先生之超人智慧、經歷及經驗,對當初所聞和我所說必然也很易於查證過,才完全改變了對我的觀感。


 


  此後便一路順風,直至我們結婚,儀式簡單而隆重,雙方家長都因公忙雖未來參與,但均事前奉同意,絕無不可告人之隱秘。婚後隔週奉召返台度蜜月,蔣俞四位親家親赴中正機場(應松山機場之誤)接機。我們在台一個多月,岳父大人特別改變在家早餐後上班之習慣,總是邀女婿陪同到圓山飯店吃早餐,藉以好談天話家常,也總喜歡帶同出巡視察或參與宴會,一同到過行政院、國防部、國軍退除役輔導會、海軍造船廠等等。


 


  記憶很清楚的一次, 民國六十年八月廿六日 美駐華大使馬康衛宴請經 國 先生伉儷,夫人因事缺席,倒叫婿定要陪同出席了。他老人家多次試探,知我對政治非常陌生,也無興致學習,談話中便很少涉及公務,而家務事卻常問到我的意見。例如新修七海官邸,即著我先往勘察認妥才遷入,頗能獲得其信任,視女婿似比己出還更重。例如蔣公出殯送靈車隊,經 國 先生親自交代安排,緊接孝子車後者為孫女婿非孫兒,眾目睽睽,有目共睹。唯我夫婦受到如此之過份重視與寵愛,實感「受寵若驚」,或因「愛屋及烏」致蔣俞兩家後來也走得更為親近。舉個小例子,凡蔣獲贈無論是金門的酒、馬祖的黃魚、澎湖的海鮮或梨山的水果,總少不了一份轉送俞親家去品嚐和分享。而先父祇要發現出版有好書,那怕大陸出版者,總是叮囑設法尋購兩本以上,內一本就是預定贈蔣親家先睹為快,使我們做子女者深感欣慰。


 


  或問:「你憑什麼贏得蔣孝章的芳心?」說迷信是「緣份」,曾有謠傳「存心高攀,另有意圖」,回溯那個時代經 國 先生國防部長尚係先父保薦,還能有什麼企圖呢?「時勢造英雄」後來經 國 先生當了總統,我夫婦也從未存有「沾光」的念頭、連鬧得滿城風雨的「興票案」內接濟蔣家屬帳戶,而我們就是榜上無名,倒有時反受到不少無謂的干擾。不過,有「因」才有「果」,有「緣」還要「姻」,她說:「第一步確認您完全不是傳說中那樣的花花公子。其次發現我倆﹃談得來﹄,性向相近,意趣相投,很多地方也都非常投機,正為我所嚮往的對象。至於離過婚既非見異思遷,也不是喜新厭舊或遺棄,我倒並不在意,也很知道俞老沒有錢,您也不會是個有錢佬,祇要不好吃懶惰,肯努力,那有餓死人?最後在我心目中您終成為忠誠可靠足以信賴的終身好伴侶」,好像還有三部曲似的,如果有人認為她「迷戀」或「迷糊」,則完全看錯了。結婚四十年來,我倆一直是相親相愛相敬如賓,從未爭過嘴,別說吵架了,互助合作鶼鰈情深,我也有信心當再也不會讓她失望。


 


  近閱中央研究院一本出版物中說「蔣孝章是很好的一個女孩子」,我想應該加上一句是深具舊道德,新思想,有為有栽,可敬又可愛的一位女孩子。個性堅強,喜靜內向型但美麗,大方精明能幹,不好高騖遠,不涉是非,且毫無權貴子女一點點壞習氣。例如早年至我國駐舊金山總領事館(尚有外交時)辦簽證,照常排長龍,待達窗口承辦人才從申請表上姓名和照片發覺面對者原來就是蔣家公主,後來再由館內傳出來此一「佳話」。


 


  婚後我們一直住在舊金山郊外鄉下,很安定,過著平凡平實的小家庭生活,自己雖學有所長,因受年齡、體格等限制因素已停飛,改做一點代理小生意。她身體孱弱則做一個勤懇的家庭主婦,男主外,女主內,兩相配合得很好,安份守己、安貧樂道,很少社交應酬。與村鄰和睦相處,從未與左鄰右舍發生爭執過,但愛孩子更勝於她自己。先父和岳父二大人先後都來家做過「客」,皆出於她主動建議,讓出主臥室,我倆則改睡地板上,經 國 先生親見我們簡樸生活和簡單家具,後來曾多次垂詢「需不需要錢」,均為我夫婦一口婉謝了。


 


  想早年我倆至少每半年要返台探親一次,一住就是一、二個月,不是住娘()家就是住旅館,從未住過婆家,實因俞寓也無空間可容我們住。但她總不忘贈龍嫂(老傭人)廚師、護士等服務人員各一個大紅包,表示感謝他們代為照護了公公和婆婆。可是近年來祇剩下老母,她反而難得回去,實因五年前年度體檢發現感染癌細胞,先施化學治療,至一九九九年又施行切除手術,使她身體更為虛弱。而今猶每二個月需住院複檢,健康狀況不允遠行,使她對「探親」也就力不從心。不過,此情深獲老夫人和慈母之諒解和疼惜,唯很難讓外界了解其苦衷,使她最感遺憾之隱衷和痛苦,藉此讓關切我們的社會大眾有所瞭解和諒解,不能說不是給了我們一次可貴的機會。


 


  孝章無法孝敬老母,感謝長嫂徐乃錦住台北,不辭辛苦對她老人家照顧得很好,也就略減內疚,可見孝章不僅是位好女孩,實也是一位孝女、乖媳、賢妻、良母、好鄰居、好國民,迄今我們未入美籍,二人皆持用國府所發護照,是百分之百中華民國國民。


 


  回憶六年前祖聲兒於柏克來榮獲物理博士學位,欣愛之餘她不禁懷念先人嘆息說:「如果孩子祖父母和外祖父母見第一個寶 貝 博士愛孫,豈不會也像外婆一樣笑得嘴都合不攏來了,該多好!」意下「子欲孝而親不在」,是岳父大人過世後第一次見她流淚。()


 


  外人對這一對家庭背景特出青年男女的結合,難怪予另眼相看。其實我們和其他年輕夫婦並無二樣,同樣地立志「人生以服務為目的」和靠自己努力打拚謀生,謹記先父常訓勉我們兄弟「不可拿不應該拿的錢,大丈夫要有自己獨立的人格」,又說「人生如戲,好好努力演好自己的角色就是成功」。而孝章和我好像就有「靈犀一點通」似的感應,她有這樣的想法,並非娘家不肯陪嫁妝,而是她堅決婉謝,雖跟著我受苦了數十年也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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