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講究期別及司法倫理的司法界,檢察總長陳聰明司法官生涯,簡直是部傳奇,非法律科系出身的他,靠著自修苦讀,熟背六法全書,竟從一名小學老師,最後坐上檢察官龍頭-檢察總長的寶座,這樣的人生際遇,讓許多擁有博碩士高學歷的檢察官,是既羡慕又妒嫉。



    回首卅多年來的司法生涯,陳聰明都說充滿「意外」、他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我原本以為高雄高分檢是我檢察長生涯的終站,任滿卸職後,最大的心願就是回最高檢察署當一名檢察官,不過最高檢缺很少,當時還怕無法如願。」 
   
出生宜蘭縣冬山鄉的陳聰明,父親務農,家有九個小孩,因家境貧寒,身為長子的他初中畢業後,原本打算找個工作幫忙家計,因功課不錯,一位老師覺得他是唸書的料,說動他父親讓他報考師範學校,一來公費不須花家裡的錢,二來畢業之後,馬上就有工作收入也比較好,就這樣說動他父親,免於中學就輟學的命運。

   
陳聰明也很爭氣,那年真的金榜提名考上了台北師範學校,畢業後本來想留在台北,但母親沒徵求他的同意,就代他接下冬山國小教師的工作,還說那是他的母校,校長找上門來,不好拒絕。
  
教了三年小學,陳聰明再報考台北師專,又獲錄取,畢業後分發在台北大安國小任教,求知若渴的他對於師專的學歷並不滿足,他最大的心願是上大學,不過家裡並不鼓勵,認為教書好好地幹麼還要再多此一舉。
   
那時大安國小有幾位大學法律系畢業的老師,都在準備報考司法官,課餘認真k書,也鼓勵陳聰明一塊陪讀,試試身手,那幾年他考過人事行政、書記官甚至軍法官,而考運特好的他,每考必中,還曾在台北地檢署當過二年書記官。
   
「有五、六年真是忙,平日不說,一放假就窩到中央圖書館看書,直到打烊」,陳聰明說他的司法官得之不易,考了三次,直到六十二年底才獲錄取,不過當年與他一塊唸書的老師,卻只有一位考上律師,他這個陪讀的反捷足先登,這是他最得意的事。

  
沒有老師的指導, 陳聰明不諱言,法律的東西唸起來是有點辛苦,像「從一重論處」起初就搞不懂是什麼意思,但多讀幾次,前後對照一下也就懂了,像民法總則、物權、債編他都是把條文背熟再慢慢體會,只要功夫下得深,鐵杵也可磨成針。
   
陳聰明院檢資料都有,六十八年在新竹地院當法官時曾萌生去意,準備退職掛牌當律師,連事務所都找好了,沒想到一紙人事命令,將他調到台北地檢署,讓他陷於兩難,後來徵詢一位法界前輩之意見,最後還是依令報到,結果,這一報到也改變了他後半生的命運,讓他一路作到了檢察總長。  
   
他說,他的任何職位都不是強求來的,像擔任高檢書記官長時,他剛好帶團到韓國參訪,檢察長陳涵突被任命檢察總長,沒等他回國就上任了,反而是他回國時,官長已換人幹了,後來部裡將他調任參事。

   
不過,對幾位提攜過的老長官,像柴啟辰、陳涵、呂有文等,陳聰明迄今不忘感念,本來以為自己應該會以最高檢檢察官優遇或退休,沒想到被提名改制後首任檢察總長提名人謝文定會因藍綠惡鬥,竟然未有通過立法院任命,也讓陳聰明的人生又有了意外發展。


  改制後的首任總長不好幹,陳聰明也知道,尤其是大家都在看最高檢特偵組會辦出什麼成績來,但他沒有想到會是荊棘遍地,而且才一年半左右連他自己都身陷風暴多次,讓身為檢察龍頭的他,也不免感慨他是戴著鋼盔和防彈衣,卻免不了傷痕累累。已經高齡六十八歲的他,再兩年多就任期屆滿,他也想留名檢察青史,但能否從天從人願,端看國務費案和陳水扁家族海外洗錢案,他所率領的特偵組能交出怎樣的成績,如果最後是雷大雨小,他也不敢去想,還沒到蓋棺地步,國人會如何去論定他的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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